我爱一条柴 > 穿越历史 > 多子多福(清穿) > 多子多福(清穿) 第121节
  唱戏需要一把清亮的好嗓子,演戏可不需要。甚至为了符合角色的特性,演员还需要配出一些嘶哑、低沉、粗粝等特质的声音。
  只要声音不难听,那就没问题。
  而即便声音真的难听,也总有一些配角儿适合你。
  张樱来到演员们生活的地方,一眼望去,只觉得自己简直掉进了美人窝:这一个个的,无论高矮胖瘦、男女老少,都生了一张美得各具特色的脸,且从小练功培养出了相当出众的气质,打眼一看,直让人眼花缭乱。
  等缓过了最初的震撼,张樱才在角落处看了百来个相貌说不上丑,但就是……
  非常有特点的人。
  而在张樱观察其他人的时候,其他人也在观察张樱。
  这些演员一开始就听说他们的主人是雍亲王府的人,原还以为只是与雍亲王府沾亲带故,却没想到……竟然是雍亲王后院儿的人?
  这身份可太高了!
  一群演员面面相觑,再看向张樱时就带了几分畏惧。
  张樱察觉到了,冲着他们笑道:“你们不要紧张,只要你们演好了,我不会为难你们的。再说了……”
  她抓起小玖的小爪爪冲着演员们挥了挥手,“你们的老板是这个小家伙,可不是我。这么大点儿一个孩子,还是挺好糊弄的,你们完全不必担心。”
  所有演员一愣,才注意到张樱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视线落在孩子金黄色的腰带上,神情又是一凛。
  清朝有
  规定,明黄色只有皇帝与皇后可以使用,太子与太子妃可用杏黄色,皇子及皇子福晋则用金黄色。
  非皇子的亲王郡王在得到特许后,也能使用金黄色。
  所以往往皇子的儿子也能使用金黄色。
  众人都不用仔细分辨小玖身上衣服的料子,只看这颜色,便能分辨出他的身份了。
  所有人下意识要跪,却被张樱制止了:“我们母子二人就只是过来看看自己的员工而已,并非正式场合,就不要跪来跪去了,耽误时间。”
  说完走到屋檐下放着的椅子上坐下:“今日过来,是为了看看你们演技如何,顺便看看管事说的剧本儿。剧本儿呢?你们可曾看过?”
  管事立刻拿来一沓装订成书的剧本,仔细一数,足有八本。
  这么多?
  张樱将小玖抱在怀里,见他对剧本好奇,随手拿了一本给他:“可以随便翻,但不能撕。你要是敢撕掉,我就亲自监督你一个字一个字重写一遍。”
  小玖是个模仿精,之前跑去前院儿找啾啾的时候,特意让张樱给他准备了一套小号儿的文房四宝。
  他在前院儿倒也试着模仿啾啾,自己抓着笔写过字,但最后的结果嘛……
  放学的时候,张樱成功收获了一只花脸猫。
  可能是那天被笑多了,虽然张樱知道那些人都不是恶意,但小玖也不知是觉得自尊心受损,还是因为对自己的能力有了清晰的认知,反正从那以后就再没碰过文房四宝。
  如今张樱这么一说,小玖立刻正襟危坐,整个人都乖了。
  张樱失笑,这才转头看向管事:“怎么写了这么多剧本儿?”
  之前管事说有好几个剧本儿,她也只当四五个就顶天了,谁想到如今这管事竟直接拿出了足足八个?
  她甚至怀疑,还有几个没写完的。
  管事有些不好意思:“奴才也不知道您说的话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些个作者写故事还行,也不曾亲自写过剧本儿。奴才就想着,一个写出来的剧本儿不合适,便多情几个作者写,总有一个写的能符合您的要求。如今话剧院与演员这边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若再因
  为剧本儿的问题耽误了时间,话剧院的开业时间岂不是要推迟?这不是妨碍您赚钱嘛。”
  张樱不禁失笑:“你的事业心倒也挺强的。说说看,是不是还有剧本儿没写完的?”
  管事一脸被看穿的尴尬:“确、确实还有十来个剧本儿还在创作。但主子您放心,奴才都是给了钱的,那些个作者也非常乐意亲自写剧本儿。”
  张樱笑着摇摇头:“我看了剧本儿再说。”
  管事应了一声,问道:“那这些演员?”
  “他们可曾看过剧本儿?故事原著也行。”张樱扫了一眼仍有些紧张的演员们,“有没有试着自己在私底下练过?”
  大部分演员都摇头,他们平日锻炼基本功就已经很累了,那剧本儿又说最后采用哪一本,演员们便不曾翻阅,更不要说私底下练习了。
  但并不是全部。
  仍有一部分演员看过剧本儿,也在私底下排练过其中一部分喜欢的情节。
  张樱数了数,差不多有十个左右的样子。
  她让这十来个人站到最前面,然后依次问过去:“你们都看了哪些剧本儿?比较喜欢哪一个故事?又自己在私底下排演过哪些情节?”
  一番询问之后,张樱发现一本叫《春月寒》的话本儿的出镜率竟达到了百分百,其中一段女主控诉男主背信弃义的片段同样受欢迎,只要是看过这个剧本儿的演员,全都在私底下排演过这个片段。
  张樱一时生了好奇心,伸手将《春月寒》的剧本儿抽了出来。
  反倒女主控诉男主背信弃义的情节后,张樱仔细看了一遍,然后皱紧了眉头:“这对话,怎么还是文绉绉的?不是说了剧本儿要用白话文写吗?你们平常是这样说话的?”
  小玖本来正翻着书呢,察觉到她生气,当即回头看她:“额娘?”
  张樱一顿,笑着亲了亲小玖的脸颊:“额娘不是和你生气,小玖自己玩。”
  小玖笑眯了眼,听话回头继续翻书了。
  张樱则看向管事。
  张樱说管事事业心强,那是真的强,他甚至都不需要看剧本儿内容,便知道张樱为何有此疑问:“主子请往前翻,这故事的男女主其
  实都是戏子,您现在看的这个情节其实是男女主借戏发泄情绪,除了这个情节,其他部分的对话都是白话文。”
  “这作者似乎很喜欢戏,也喜欢看戏,所以他好些个故事都有戏曲的内容,而且里面的桥段写得非常好。虽然话本儿卖得不是很火,但咱们不是要开话剧院吗?我就想着,既然您说话剧与戏曲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剧种,为了让观众老爷们尽快接受咱们的话剧,不妨在话剧中掺杂一些戏曲的内容,循序渐进,也许……”
  管事看着张樱,表情忐忑。
  显然,他很担心张樱怪罪他自作主张。
  却不想张樱听了他的话后,竟埋头将《春月寒》这个剧本儿快速地从头翻了一遍。
  ——实际是让007将剧本儿内容扫描一遍,再做分析。
  最后结果证实,管事并未说假话。
  张樱眼睛一亮,人才啊!
  她看向管事:“我为之前不了解情况就瞎指责向你道歉。”
  管事顿时受宠若惊,差点儿没当场给张樱跪下。
  张樱制止了他的动作,又道,“但观众老爷这个称呼不太妥当,你该知道,如今话本儿的读者中反倒是女读者比男读者更多。这话剧院的剧本儿既然是话本儿改编,说不定会有许多女读者闻声而来,到时你一句‘观众老爷’,怕是就得罪了这些夫人小姐。”
  说到这儿,张樱补充一句,“话剧院出了三楼雅间儿,一楼二楼的座位不是分开的?你卖票的时候记得一楼卖男观众,二楼卖女观众,分开来,不容易出事儿。”
  管事连连点头:“奴才记下了。”
  张樱这才看向几位演员:“你们特别喜欢这一段,是真的因为喜欢这段情节,还是因为这段儿是唱戏?”
  十来个演员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一个小姑娘站了出来:“回主子,一半一半吧。这段儿情节算是整个故事写得最出彩的地方,这段儿戏同样写得极好。”
  张樱一愣,看向管事:“这段儿戏是原创?”
  管事点头:“是作者自己写的,因唱词极美,还被有些戏班子借用了过去。似乎还有人想要将这个故事改编成戏曲,但因为
  故事之中本就有一段儿戏,若改编成戏曲反倒分不清彼此,所以才让奴才捡了个大便宜。”
  张樱失笑:“竟还有这一段缘故。”
  她想了想,又将另一个出镜频率较高的情节拎出来,然后看向十几个演员:“这两个情节,你们互相找一个合作对象分别将这两个情节表演给我瞧瞧。”
  被挑出来的十几个演员惊喜地看着彼此,那些没有被挑中的演员却瞬间着急起来。
  张樱看出了他们的紧张,忙道:“我时间有限,没办法观看太多人的表演,所以才将他们几个叫出来。这并不是说他们就比你们优秀了,也不是说你们以后就不能上台表演了,等我确定好剧本儿后,到时候还是按照是否贴合人物,演技是否过关等条件挑选演员。”
  顿了顿,“当然,等到选演员的时候,对剧本儿更熟悉的演员确实被选中的几率更大。不是因为他们努力,而是因为他们熟悉,因为他们私底下练习过明白吗?如果你能保证自己没练习同样可以比练习过的演员更合适角色,那角色同样是你的。”
  天才嘛,本来就与寻常人不同。
  但不是天才,还不努力,错过了机会就是自找的了。
  其他人即便仍有些懊恼,却也明白确实是自己不够努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绝好的在贵人面前露脸的机会从面前溜走。
  那十几个演员却来不及高兴,一个个都紧张起来。
  能在贵人面前露脸当然是好事,可若是让贵人不满意了,好事儿可就变成了坏事儿。
  十几个演员卯足了劲儿,不愿让张樱失望。
  张樱则正与007闲聊。
  【007,你不是收藏了不少剧本儿吗?如果按照你的打分标准,《春月寒》这个剧本儿能打多少分儿?】
  【十分打五分,不能再多了。】
  【五分?这么差?】
  【故事情节老套,节奏拖沓,编剧还在剧本儿中卖弄文笔,台词不够精炼……】
  【就没一点儿好?】
  【比起其他几个剧本儿,《春月寒》已经是最好的了。这故事的作者毕竟没经历过专业的编剧培训,甚至没有看过真正的话
  剧剧本儿,能写成如今的样子已经非常不错了,他应该是个非常有天赋的作者。】
  张樱一顿,没想到007对《春月寒》作者的评价这么高。
  【但是,007建议主人放弃《春月寒》这个剧本儿,从我的收藏中挑出更优秀的话剧剧本儿给这些演员排练。】
  张樱倒是想啊,但是……
  【话剧本就是近现代的产物,大部分话剧都是地球时期近现代的背景,再不就是神话背景,也没有清朝时期的话剧剧本儿啊!】
  【若有清朝剧本儿,我难道不用?】
  007陷入了沉默之中。
  张樱没再多言,因为有一组演员已经准备好了,她需要观察演员们的表演了。
  ……
  一场“试镜”,张樱直接从早上看到了中午,在食堂随便用了顿饭后,又继续试镜到了下午。等终于将十几个人分别“试镜”的两段戏看完,又针对性地提出了一些建议后,时间已经很晚了。
  张樱明明全程坐着,却仍觉得累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