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别墅。
  白羽从保鲜盒中取出了一张鲜活的还带着弹性的人皮覆在陈筱雅的脸上,揉捏按摩,一点点的挤出面皮上的气压,让它和下方那张脸完美契合,不留一丝缝隙。
  “好了,大功告成。”白羽屈指在陈筱雅脸上弹了弹,感受那细腻弹软的感觉后,他满足的眯了眯眼睛,仿佛大夏天喝了一大杯冰镇可乐,爽到了骨子里。
  “喂,开阳,这好歹是你女人,你这反应未免也太冷淡了些。”
  白羽扭头,看见同伴的面瘫脸后,刚刚完场了一件艺术品的好心情顿时没了。
  “不过是一个炉鼎。”徐武阳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要不是她体质特殊,能让我功力有所进步,你以为我会在一个花瓶身上花费精力?”
  “不过是一个炉鼎?”白羽被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淡然给气笑了,他扯了扯嘴角,毫不客气的讽刺,“既然只是睡觉的关系,那么脸怎么样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一关灯,黑灯瞎火的都看不见。”
  “我们是修士。”徐武阳用一种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看了他一眼,怼道,“而且你让我对着一个丑女怎么硬的起来。”
  就算硬了,也影响心情呀。
  他堂堂开阳星主,很挑的好嘛。
  白羽被他怼的哑口无言,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就是没找到合适的话来反驳,最后气的扭过头,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他不理他了,对方反倒凑了过来。
  “对了,你今天怎么取了两张面皮?”不是说好只取苏婉的吗。
  白羽闻言“哼”了一声,视线落在透明的保鲜盒中上,那是一个三层的盒子,最下面一层中空,中间一层明显的搁着一张干净的被清洗过的鲜嫩的软皮。
  看样子,主任对这张面皮很满意。
  “经过民水巷的时候看见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姑娘急匆匆的赶路,清风吹起了她的秀发,阳光打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照亮了那一层浅细的汗珠,看起来像珍珠一样晶莹透亮。”
  “我听到心动的感觉。”白羽捂着胸口,一脸陶醉的道。
  徐武阳被他恶心的不轻,嫌弃的撇了撇嘴角,“幸亏这世上让你心动的人不多,不然得多多少个无脸怪。”
  “你懂什么。”白羽白了他一眼,“这叫艺术!”
  “人活着,会经历生老病死,我这么做是将她的美永远的保留下来,将她最好的样子定格,避免了她日后经历不可承受的苦痛。”
  “呵呵。”
  徐武阳轻启薄唇,发出一声冷笑。
  “神经病。”
  虽然同事多年,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比起白羽来,徐武阳偶尔觉得自己还是个人。
  至少,他要人死的时候从来都是干脆果断,不曾拖泥带水,也不曾有这么变态的喜好。
  “夏虫不可语冰。”白羽也没想着一个大老粗能理解自己,他小心翼翼的将面皮从保鲜盒中捧了出来,准备到工作室将之制成标本。
  “咔嚓。”
  外面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什么踩断了树枝,徐武阳眼睛一凝,双目如电的射了过去。
  下一秒,整个人已经站在了外面,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捏着一个暗淡的魂影,“你这次很不谨慎呢,连被人跟来了老窝都没发现。”
  白羽斯文白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他冷酷的看着那个不断挣扎的鬼魂,声音平静的道,“真可惜,我本来不想赶尽杀绝的。”
  他摸了摸女孩血肉模糊的脸,白皙的手指染上了鲜艳的红色,他放到嘴边轻轻舔了一下,薄唇晕开了胭脂色,“好好的投胎不好吗,非要跟过来。”
  “没听说过好奇心会害死猫猫吗。”
  “呜呜呜呜。”苏婉被捏住了脖子,闻言愈发加大了力道挣扎,喉咙里发出一串意味不明的声音,瞪着他的眼睛忽然冒出了一层血泪。
  那血泪滴在了徐武阳的手背上,他眼中露出一抹嫌弃,捏着对方喉咙的手一个用力,眼看就要送她重归天地,却被一只白皙的修长大手给拦了下来。
  “等一下。”
  白羽突然出声,“我改变主意了。”
  他轻轻笑了一下,温润如玉的声音里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险,“既然她都跟到这里了杀了她未免有些太可惜。”
  “我正好缺一个模特,就让她替我试一试那些小可爱们有多招人喜欢吧。”
  “随你。”听他这么说,徐武阳松开了手指,取出一条湿巾擦了擦沾上的血迹。
  “咳咳咳咳。”苏婉软软的瘫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喉咙剧烈的咳嗽,“........你、你们会遭报应的。”
  知道自己在劫难逃,苏婉反倒没那么怕了,心中生出一股孤勇,她看着他们,一字一句的诅咒,掷地有声,“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
  “还有她。”说完,她的视线落在床上的睡美人身上,看着属于自己的面皮贴在了熟悉的人身上,恨得牙根痒痒,“不得好死。”
  苏婉来的早,换皮之前的对话也都听了一清二楚。
  她本来以为自己只是飞来横祸,却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一切早有预谋。
  而要了自己命的始作俑者居然会是自己服务了一段时间的雇主。
  工作期间,她自认为尽职尽责不能有半点懈怠和马虎。
  对方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就为了自己的容貌而选择要了她的命。
  “你们,都该天打雷劈,身陷地狱永不超生!”
  带着浓烈诅咒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响起。
  “轰隆。”
  天空突然炸开了一道惊雷,天,瞬间阴了下来。
  第60章 这题超纲了
  五味馆内。
  听到这声惊雷后, 杜若桂平和鱼夏心头一震,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抬头看去。
  狂风席卷着乌云,不过刹那的功夫, 片刻前还晴朗一片的天空就变的如墨池般,阴沉沉的像是要坠下来。
  “咕嘟嘟。”
  鱼夏在七彩琉璃冰心碗中吐了一串泡泡, 鱼尾一甩,直接从水里跃了出来, 落地的时候化作了一个红衣乌发的圆脸小姑娘。
  此刻,她望着天, 感受到冥冥之中那股似有似无的气机,白皙的小脸上布满了慌乱和无措,“糟糕, 要出事。”
  “怎么了?”白龙听到动静后掠了过来, 见小姑娘急的在院子里里转圈圈, 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完了完了,闯祸了。”
  鱼夏心中慌得一批, 见到白龙就就像是见到了主心骨, 心中稍安, 伸出手攥住了他的袖口, 跟个孩子似的,低着头道,“我好像闯祸了。”
  白龙目光温和的看着她, 声音温润,“不要急,慢慢说。”
  鱼夏咽了一口口水,紧紧的攥着他的袖子,“我之前不是诅咒那个陈筱雅倒霉嘛。”
  “然后刚刚我发现好像牵连了一个无辜的人进去。”
  她指了指头顶,不敢抬头看阴云密布的天空,“天道生气了,应该是在为那个无辜者鸣不平。”
  “怎么办........”她抬头看着温雅如玉的青年,可怜巴巴的问道。
  白龙摸了摸她的发顶,刚想说什么,桂平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这应该不是你的错。”
  作为一只有着玄武血脉的龟王,他对天道的感应其实要比一只锦鲤深的多,这道惊雷与其说是天道为了给那个无辜者鸣不平,倒不如说是无辜者的气息牵动了天道,引发了祂的共鸣更贴切些。
  “什么意思?”鱼夏听到他说这事和自己没多大关系后,并没有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而是更加严肃的问道。
  她明明感觉到有人因为她的诅咒死了,所以她怀疑桂平在安慰她。
  “你不用替我找借口。”鱼夏吸了吸鼻子,忍住了眼睛里的酸涩,将到了眼角的泪水憋了回去。
  祝竜大人说了,堂堂大妖流血不流泪,哭是最没出息的事情。
  “我会负责的。”
  她郑重的道。
  桂平:“.........”
  一道温凉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脸上,桂平心里打了一个怵,仿佛收到了死亡凝视。
  求生欲在这一刻及时救场,“我没有安慰你,这个事情解释起来比较复杂,但事实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天意难测,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以为自己是先拨动琴弦的人,但却不知祂早就将琴放到了你的手边。”
  “........”
  鱼夏清澈的眸子里映出两圈蚊香,“听不懂。”然后她偏了偏头,问旁边的青年,“你听懂了吗?”
  白龙听懂了。
  “他的意思是这一切看似是你开始的,但实际上里面一直都有天道的影子。祂在看不见的地方推波助澜,促成了现在的情况。”
  “为什么呀?”鱼夏更疑惑了。
  这个白龙也不知道,他看向了桂平,用眼神示意他来解释,但桂平也没法解释,只能老生常谈的道,“这大概就是天意难测的真实写照。”
  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鱼夏恹恹的垂下了头,心中还是过意不去,说道,“不行,如果不弄明白的话我会寝食难安的。”
  她握紧了拳头,作势就要往外走,白龙长臂一伸,将她拦了下来,“你要去哪里?”
  鱼夏:“找陈筱雅。”
  她大脑简单,想不明白那么复杂的事情,但通常能找到事情的本质,“既然这事是因为我诅咒了她而起的,那么我去看看她发生了什么事。”
  弄明白她发生了什么,那么那个被牵扯进去的无辜者也就找到了。
  只有找到了人,事情也就浮出水面了。
  “这是个好主意。”桂平眼睛一亮,赞同的道,“砍掉旁枝末节,先找到主干,在根据主干找出最有用的线索。”
  他看着鱼夏,一脸感叹,“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看的倒是透彻。”
  鱼夏:“........”
  不,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我不是透彻,我是简单呀。
  “不过你要查陈筱雅的消息倒不用特意出去。”见她还是要外出的样子,桂平耳朵一动,指了指外面,“能提供消息的人来了。”
  前面大厅内,棠艺和朱润玉正在和朱八娘报菜名,“来个一品锅,太极芋泥,八宝全鱼,定襄蒸肉,水煮牛肉。”
  隔着一层门帘,鱼夏的听的并不如桂平清晰,只是隐约能听到杜若和一男一女交谈的声音,具体说了什么却不得而知。她探了探头,下意识的想要使用神识,却在放出前的那一刻刹住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