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一条柴 > 游戏竞技 > 网游之星宇归刃 > 第四百五十一章 全都是棋子
  鬼影跟随九爷半生漂泊,什么大风大浪都已经见过,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一具麻木的行尸走肉,麻木了鲜血的酣畅,也麻木了对杀戮的渴望。
  自九爷走后,他不认为还有什么事情能让自己从那种轻悲轻喜的状态脱神,他这辈子就是为了伺候九爷和孝顺九爷而活着,完成了九爷地遗愿后,他或许会悄悄消失在某时某刻某个地方。
  可此时,鬼刀放肆地笑却击溃着他自以为是地围城防线,他颤抖着被铁链捆绑的胳膊,用尽每一寸肌肉和血液的力量想要挣脱,他赤红的双眼怒视着眼前之人,几乎要睁裂了眼角。
  “你为什么要背叛组织!!你对得起组织,对得起九爷吗!!??”
  鬼影声嘶力竭着,上下牙都因为极端的痛恨而剧烈的咬合着,他从未表现过如此的滔天盛怒,铁链的声音响彻在这间密闭的房间,激荡着让人恐惧的回声。
  那些手下都不由得退后一步,仿佛他们面前的鬼影已经不是被审问的羔羊,而是一只随时可能突破地狱枷锁的恶鬼。
  “哈哈哈!!影哥你还真是井底之蛙呢~,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死忠那一套呢?我不在乎伺候谁,谁能让我发财我就跟谁!”鬼刀没有理会鬼影的暴怒,只是悠哉游哉的说道,就像是在讲述一个有趣的故事:“在老六手下时,我的称谓是阿亮;但在王老大这边时,我的名字就叫南宇恒……,老六这块肉王老大早就想吞了,只不过碍于组织的势力没法直接动手;所以王老大派人找到了我,他出钱、我出力,一拍即合的买卖,何乐……而不为呢?”
  鬼刀说罢,鬼影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他略微压制着自己几乎无法克制的怒气冷冷的问道:“如果那几个被丢下去的炮灰是王麻子的人,那a市的货……应该就是你截的吧?”
  “没错,是我干的,王老大需要我证明自己的能力,所以就得劳烦组织破费一下……,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另一件事”,鬼刀说着,表情忽然拉低,半眯着眼睛格外渗人:“如果那个雨夜没有你从中捣乱,九爷的命……我早就取了。”
  他的话牵扯起了鬼影的思绪,他的记忆飞快回溯,在那场滂沱大雨之中重现了场景。
  一切都已定格,就像是凝固了时间,视角在那个逝去的场景中来回穿梭,一幕幕重现着。
  脚边求饶的男子、自己手中高举的影字决刀、身后观望的九爷等人。
  还有自己余光看见的,那一只带着极其细微反光的箭头。
  顺着弩箭的方向继续往后推延,几幢楼外的楼顶,那个手持杀弩的人影终于清晰了脸庞。
  “是你……”
  “没错!我觉得你早该想到的,除了在场的人以外,没有谁能如此精确的掌握你们那天的动态……,除了我。”鬼刀不在意的耸耸肩,肩膀上的装饰晃动着不羁的青春音色。
  鬼影彻底明白了,他的头慢慢低下去,满是懊悔与自责。
  他一直被那个雨夜逃走的男子禁锢了思路,他认为那个男的就是南宇恒本人,以至于听尹洁说起了警方掌握的出租车司机死亡案件时,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现在看来,都是迷魂阵而已;那些自己本以为掌握之中的线索,全都是一文不值的炮灰,是用来迷惑自己视听的障眼法。
  “呵呵……”鬼影突然笑着,血液从他的嘴里不断地滴答在地。
  他莫名地笑让鬼刀有些不乐意,他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咱俩,算计来算计去,到头来都是自作聪明地傻子而已……”
  说着,鬼影抬起头看着鬼刀,脸上满是遗憾和无奈。
  他的话让鬼刀有些心惊,他疑惑着问道:“什么意思?”
  “你还没明白么?亏你处心积虑算计了这么多,居然没发现自己也只是个棋子而已么?”鬼影摇摇头,喘了几口气让自己能缓和一些:“如你所说,很多事情我确实没有想到会是你所为,你的出现确实让我吃了一惊……,但同样的,也正是因为将你带入那些疑惑后,我才彻底明白了这场格局。”
  鬼刀对鬼影地话很不以为然,但他却没有足够地底气去反驳鬼影:“呵……你也配谈格局?吓唬我么?这种时候了,没有继续装神弄鬼的必要了吧?”
  “正因为没有那个必要,所以我才想和你聊几句。”鬼影的神情变得有些暗淡,语气也开始沮丧,“好歹你也是跟过九爷一段时间的。”
  身旁的几名手下看着二人突然的沉默,尽管有些焦急,却没人敢催促些什么。
  那个拿着鞭子的手下壮着胆子走过来一步,在鬼刀耳旁提醒着他:“恒哥……”
  “给他松绑。”
  鬼刀的命令如此痛快,那些手下虽然不太情愿,但也不敢违背,只是乖乖上去将鬼影从铁链上放下。
  鬼影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靠着那血水混杂的墙,沉重的呼吸着。
  “想说什么,我给你机会。”鬼刀如此说着,掏出一支烟点燃然后蹲在鬼影面前,一口烟吐在鬼影脸上,惹得他咳嗽连连。
  尽管他不愿相信鬼影的话,但自己心里也或多或少有点数,所以鬼影的话让他有些本能的心虚。
  鬼影喘息着,身上的疼痛也轻缓了些许,他咳出一口血痰吐在一旁的地面,拿起左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
  “你没发现,咱们三鬼都是被人刻意分布在了某些地方的么?”他抬起肿胀的眼皮看着鬼刀,表情意味深长。
  “没错,我跟着老六,你跟着九爷,鬼发跟着三爷,平均分配……很合理不是么?”鬼刀低头看着地面抖落的烟灰,语气满不在乎。
  鬼影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微笑着在那里看着鬼刀,似乎已经将自己想说的话表达完毕。
  如此茫然且无头无尾的说辞外人听来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但当局中人却能够瞬间明白。
  鬼刀很清楚,鬼影点到为止的话就是为了规避边上这几个手下,有些话不合适让他们听到。
  就像他自己说的,他只看利益,从不讲究什么愚忠,一旦被疑心重的王麻子听去了不该听的话,自己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先出去吧,我单独审问他。”鬼刀转头对着那几个手下如此说着。
  回答他的是那个拿皮鞭的家伙:“恒哥,王老大让我们和你一起审问。”
  突然冷却的氛围有些安静的可怕,鬼刀慢慢站起身,转过来直视着那人。
  “我让你出去。”
  鬼刀的语气格外平静,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最后通牒。
  其他手下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唯独这个拿皮鞭的似乎很有王麻子的支持,在这个决定前就是不让步:“恒哥,王老大说了,我得……”
  “啪!”
  响亮的耳光在他脸上如烈火般刹过,巨大的力气将他直接掀翻,那人狼狈的摔倒在地,捂着脸瞪着鬼刀。
  边上几个手下也不敢继续怠慢,赶紧手忙脚乱的从旁边扶起那人,连拖带拽的将他拉出了门外;但那人似乎还有些不甘心,一直捂着脸看向鬼刀这边,有些怀恨在心。
  “哐当。”
  门关上的声音有些重,戾气很浓,鬼刀斜着眼睛目视着他们离开,关门后便朝地上啐了一口口水。
  “看来你混的也一般啊。”鬼影抬起头笑着,对于鬼刀那表面的威信嗤之以鼻。
  “到哪也有不服气的,谁也避免不了。”鬼刀对此倒是并不在意,他只是歪着脑袋看着鬼影:“你都那么强了,我不是也不服你么?”
  鬼影的笑容在脸上淡去,“真讽刺呢…咱们彼此谁也不服谁,最后自能成为那家伙的祭品。”
  “谁?”
  “叶寒落。”
  又是一阵无言的相视,几秒钟后,鬼刀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无奈的笑着走到一旁的凳子边上,慢慢坐下,翘着腿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他确实有两把刷子,可又能怎么样呢?他现在也管不到我!”
  “不是他管不到你,而是他从一开始就没准备管你,”鬼影低垂着头慢慢说着,语气严肃的让人无法质疑:“鬼刀,你我都应该提早明白,从那场雨夜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我们会有这么一天。”
  鬼刀没有说话,似在等待着鬼影继续说下去。
  “咱们组织主做国内和南美的生意,而大陆的主要势力就是九爷、老六,还有一直在英国栖身的三爷;正如你所调查到的,鬼发早已从日本回了国,但这件事情不光咱们不知道,连她一直侍奉的三爷也不知道,完全就是叶寒落单方面的任务。”
  鬼影说的累了,稍加歇息了片刻后继续说道:“其实可以继续往前推,鬼发去日本这个任务本身就无法被我们得知真假性,我从得到你的消息后就已经开始怀疑她究竟有没有真正的去日本,如果她至始至终都在国内,那去日本这个噱头恐怕就是为了蒙骗过一部分人,好让鬼发在暗处执行更多的任务……”
  鬼影的推测让鬼刀有些发愣,但他并不认为鬼影的一面之词可以听信:“然后呢?鬼发去日本的任务是大哥派的,你是想说,是大哥为了哄骗过咱们这些小喽啰么?”
  “呵呵……,咱们还不配。”鬼影自嘲的笑着:“当得知鬼发去了日本,英国的三爷肯定不用担心鬼发在国内出什么事,老六也可以放松了三爷方面的眼线;而这一点看似无用,却又至关重要,你比我更清楚你为什么会被派到老六身边潜伏。”
  鬼刀轻轻点头:“老六有了异心,他的死只是时间问题;就算我不去,还有你们,不是么?”
  “异心?呵呵……,组里各自心怀鬼胎,谁没有异心?不是老六必须死,而是这三个人……,都得死。”
  “你说什么?”鬼刀轻蔑的表情停顿住,他直勾勾的看着鬼影,眼神间的凌厉越发明显。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巨大的阴谋;大哥安排你来a市,给了你可以接触王麻子的机会使你反叛,然后在a市运送一批货物给了你争夺的契机;而a市货物被截,组里其他人都没有足够的能力来调查此事,九爷就成了来a市的唯一人选……,当九爷来时,老六的死其实就已经是定局,老六的死就可以达成两个目的……”
  说着,鬼影伸起两个指头比划着:“一个,是让你借机归顺王麻子,另一个……就是成功借助九爷的手除掉老六。”
  “九爷的智慧不是你我所能企及,他很敏锐的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他回去的目的是为了能让我留在叶寒落身边,从而保住我……”说到此处,鬼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恨着自己的无能为力:“……只可惜,九爷还没来得及帮我铺好更多道路,便了了寿终;而我终究是被仇恨和自责蒙蔽了思绪,被你和叶寒落简单的激将法就回了九爷费尽心血才将我送出去的a市。”
  “你的意思……,叶寒落就能保住你了么?”鬼刀的话里夹杂着鄙视,似乎是认为鬼影在向叶寒落妥协。
  “只要我对叶寒落无害,我就能活。”
  “如何证明?”
  “鬼发的事情就可以证明。”
  “已经死了的女人,何必再提?”
  “是么?”鬼影笑着抬起头靠在墙上,血迹染红的脸瞪大了双眼如同厉鬼般可怖:“谁告诉你,那个被我劈了的女人……,是鬼发?”
  “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