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一条柴 > 玄幻奇幻 > 菩提脂香录 > 第40章 青鸟师尊
  大约是在昆仑墟勤勉好学惯了,回到长留山做天妃,草草一时半会儿还真有些不习惯。
  她正儿八经得和白帝学了两三天的琴,勉强能把一首《空木流霜曲》弹出白帝的两分功力,再加上他那边的野史小书看得也差不多了,就自然而然不想去了。
  她同白帝说起明日不想再来弹琴的时候,白帝正在擦琴的手顿了一顿。
  “怎么了?跟本君学琴如此无趣?”
  草草内心猛点头,的确很无趣。
  “怎么会!就是觉着我在这方面也没什么造诣,挺浪费尊上的时间的。”
  白帝深以为然得点点头:“比起弹琴,你去写野史说不定更有造诣。”
  草草苦笑,尊上你也太直接了些。
  “我觉得我还是学一些能打能杀的比较好,相比尊上这样的师父,我更适合和陆吾上神学习。”
  白帝笑了笑,附近的空气都仿佛变暖了起来:“本君听说了,你从悬镜洞天出来,陆吾觉得你资质不错,收了你做关门弟子。”
  这是草草第一次听白帝提起悬镜洞天,她之前一直以为白帝是因为一千年前被自己这样的小仙救了有些拉不下颜面,所以一直没有当面说起。
  “尊上,你还记着悬镜洞天里的事情么?”草草试探道。
  白帝神色温和得摇摇头:“不记得。”
  “原来连尊上都不记得。”
  “执念丢弃在悬镜洞天之中,对于神仙来说百益而无一害。”白帝语调轻润从容,似是对草草将他执念打碎一事并不在意。
  “尊上不会好奇么?”
  “不会。”白帝欠身站起,抬眼看着窗外高高矮矮的香草。他的侧颜如白玉温泽,风拍打着白色的衣袂,翩若惊鸿。
  草草支颐思考着白帝说的那句话,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白帝闻声看了看她,视线轻轻扫过她的白发,淡道:“明日在拾花殿好好歇着吧,过几日又要回昆仑墟了。”
  草草站起身,恭敬行了个师礼:“是,尊上。”
  十日后,戎葵终于从妖界赶回长留山。自打他从无间魔域回来之后就一直板着脸,在妖界那么些日子也没缓解些,把草草一送到龙宫就急急回去了。
  淑媛仙子早已准备妥当,备下了好些坚果蜜饯,让草草带着。
  “我见上次给你带的海鲜没怎么动,又听说昆仑墟的老师不提倡弟子杀生,就想着给你备着这些小零食。”
  草草不好意思得接下:“淑媛姐姐以后不用为我准备这些了,你们的人情我都不晓得要怎么还是好。”
  淑媛笑着摇摇头:“以后三位世子进了昆仑墟,还需你这位师姐多多提点呢。”
  草草抬眼看了看不远处打做一团的三位世子,脑中想象着他们揪住大鵹师尊耍无赖的模样。
  一别一个月,星罗馆果然……又落了一层灰。
  提前半日过来的草草还没踏进馆们就被目逮了个正着。
  “哎!淑湛,走走走,去打扫卫生。”
  草草想逃都没来得及:“目老师,求求你放过我吧,绘香师姐一会儿就来了。”
  目拍了拍封面,扬起一片灰尘:“你瞅瞅。”
  草草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无奈道:“好吧好吧,我去。”
  “我也来帮忙吧。”
  草草回头一瞧,惊喜道:“漆壤师弟!”
  漆壤作了一揖:“淑湛师姐。”
  虽然同门许久,他还是不怎么习惯这个师姐的性子,不自觉得跟她保持些距离。何况那日被银杏仙揭穿自己暗恋绘香仙子的事情,她又与绘香牧念二人走得极近,希望这位咋咋呼呼的师姐已经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漆壤是水伯的儿子,引水之术当然是炉火纯青的,不过星罗馆中大多是书籍和木制家具,用水自是不行。两人用半生不熟的清洁术清理着灰尘,目干脆蹲到银杏树上睡个回笼觉。
  “师弟,你对此次春秋馆招收弟子有何看法?”草草觉得无聊,又不知道漆壤对什么感兴趣,只得找个和学业有关的话题来聊。
  漆壤想了想:“青鸟师尊招收弟子向来随缘,她会收谁,真的不好说。”
  “我们之中只有牧念师姐见过这位师尊,她说这位师尊冷漠少语,估计不会喜欢我这种,嘿嘿……这种性子。”
  漆壤认真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青鸟师尊会喜欢怎样的徒弟,如果喜欢他这种的还好,大部分的弟子还能过关。如果像大鵹师尊和陆吾上神那样格外偏爱淑湛公主这种性格,估摸着他就要与昆仑墟告别了。此一别后,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与绘香再见面。
  “漆壤师弟?”草草见漆壤停下手中的事,呆呆发着愣,忍不住喊他。
  “哦,师姐。”漆壤回过神,干干笑道:“我也猜不出青鸟师尊心中所想,不过师尊选择弟子一定是精中求精的。”
  “嗯,师弟说得对。”
  “你……”漆壤犹豫了片刻,轻声道:“师姐有非进春秋馆不可的理由么?”
  草草被漆壤问得一怔:“你这么一说,我倒是难以回答了。”她想了片刻,莞尔一笑,道:“原先我是怕被妖魔欺负来着,后来大约是和大家熟悉了吧,这一千年的感情呢,放人间都几个朝代过去了。怎么舍得分别呢?”
  漆壤了然笑笑:“的确。”
  草草长叹一口气:“唉,不晓得青鸟师尊到底是个怎样的神仙,要是让我们都进春秋馆就好了。”
  “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想,不如好好去修行。”
  漆壤和草草听见人声,皆抬头往门外看去。星罗馆门外立着一位女仙,虽然着一身鸭青长袍,却已经挡不住澄澈空灵的气质,只是目光之中寒意逼人,虽美极却让人无法近身。
  “呀呀……青鸟师尊,你怎么来了。”目跌跌撞撞得飞了进来,显然回笼觉还没完全睡醒。
  “大鵹呢?”青鸟问道。
  “师尊呢?师尊他……师尊,我也不知道。”目支支吾吾。
  青鸟淡淡扫了两个小弟子一眼,漆壤和草草立刻跪下行师礼:“弟子见过青鸟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