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洛宸盯着玄离月看了一会，慢条斯理地从贵妃榻上坐正身体。
一只胳膊撑在膝盖上，身体前倾，深沉冷肃的双眸凝视着玄离月。
玄离月对帝洛宸挑眉，唇角的笑容也更浓郁。
这一刻，空间压缩成两人视线相对的这一线，时间也仿佛静止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帝洛宸轻叹一声，那叹息声仿佛一片枯叶悄然落在地上，若不仔细听，很难发觉。
“襄城郡主，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听到帝洛宸问出来的问题，玄离月并不觉得奇怪。
帝洛宸是个很直接的人，并不怎么喜欢拐弯抹角。既然心中存了疑惑，自己又在眼前，他最有可能做出来的事，就是直接问。
不过，自己可不会在这个告诉他，他们两个之间究竟是怎么相识相知相爱相许的。
点点头，玄离月肯定道：“当然见过。”
不等帝洛宸接话，玄离月脸上又露出疑惑之色，问道：“长老不是已经认出我来了，我也没有隐瞒身份的意思，您又何必套我的话，考验我。”
“玄离月，你知道，本尊口中的‘见过’，指的不是在熙国国都！”帝洛宸道，最后四个字咬得很重。
玄离月愣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恍然之色，点头道：“我知道了，还有在皇家猎场。”
听到玄离月的回答，帝洛宸豁然而起。
几步走到玄离月面前，伸手捏住玄离月白皙瘦削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看着自己。
“你知道，本尊的问题，是什么意思。不要试图挑战本尊的耐心，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帝洛宸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但是却不及他眼眸中那一抹冷意的万分之一。
听着帝洛宸的威胁，玄离月眼里慢慢流露出笑意，忍着下巴上传来的轻微疼痛，勾唇轻声道：“好啊，那你就杀了我吧。”
话落，很干脆地闭上眼睛。
帝洛宸眼眸微眯，冷声道：“别以为我不敢。”
话落，捏着玄离月下巴的那只手，骤然掐上玄离月白皙修长的脖颈，缓缓收紧。
呼吸渐渐地有些困难，玄离月面色不改，眉头却微微蹙起。
帝洛宸目光落在玄离月的那一双细眉上，心脏蓦地一痛。
仿佛抓了一块火炭般，猛地松手。
“玄离月，你到底是谁？”帝洛宸再次沉声对玄离月问道。
玄离月睁开眼睛，眸中的笑意几乎要流溢出来。
抬手拨开帝洛宸并没有完全收回去的那只手，笑道：“别白费力气了，我现在是不会说的。到了该说的时候，不用你问，我也会说。”
帝洛宸居高临下地看着玄离月，这是第一个，敢和自己讲条件，却还没有被自己捏成飞灰的人。
玄离月笑意盈盈地和帝洛宸对视，眼见着帝洛宸越来越恼怒，轻笑出声，道：“那首琵琶曲的名字，叫《十面埋伏》。”
面对帝洛宸，玄离月深谙顺毛之道。
“《十面埋伏》”帝洛宸低声重复，眸中冰冷的怒火褪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