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凤舞那等激动的模样看在了眼中,大长老这才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甚是无奈地点了点头之后,继续说道:“是啊,说起来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只当大长老提起这个话头儿的时候,一旁坐着的那个灰白头发的老者冷哼了一声,似乎对于凤音这人有些其他的意见一般。只不过由于现下是大长老发言,他倒是不敢太过于放肆,这声冷哼也是冲着屋中站着的凤舞发出罢了。假使这个头发灰白之人真的敢对于发下你看我有所不敬想来着族人亦是不能容忍了的吧!
“何必提起了那个背叛了昆仑的罪人?若不是因为她逃离昆仑,昆仑哪里会沦落到如此地步!”愤愤说出了这么一番话之后,这人便狠狠地等了凤舞一眼,似乎自从大长老说出了凤舞的真实身份之后,这人的气性便再没有下去过似的。
他这般提起了当年之事,倒是让另外一个身材魁梧之人有些感触,他急忙忙阻止了这人接下来的言论,大抵上是想要当了和事老儿。只见其一面看着已经与凤音想得极为相似的凤舞,一面朗声安抚着身旁愤愤不平的老者。“二长老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凤音……当年也不过是情之使然,我们……我们怎么能将我们几人的责任推到了她这么个女人身上呢!”
一边说着,这人一脸认真模样的男子还顺势起身,快步来到了凤舞的面前,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个据说是凤音后人的女子。过了半晌之后,他才十分肯定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只这些话方才大长老也已经提点过几分了。“没错,一准儿没错!这孩子肯定就是凤音的后人!”
别看凤舞并不想同这些人争辩了什么,可突然有人同她提起了自己的母亲,她这心中的的一股子气便直冲上了脑门。只要一提起昆仑来,她虽说并没有什么旁的印象,可当年迦蓝同自己的母亲葬身火海的一幕永远印在了自己的心中。这时候的三长老不说这些还好,一提起了凤音的事情,凤舞又哪里还会有了什么好情绪呢?下一刻她直接抬起头来同身材魁梧的三长老对视着,那张本就不算大的小脸却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涨红,似乎想要同屋中这些人好好说道说道。
“既然你们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个地步了,那晚辈也就不去强装了什么身份。没错!我是凤音的女儿,就是你们亲手害死了我的母亲!”说到此处,凤舞情绪骤然激动了起来,她气呼呼地来到了大长老的跟前,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既然你们都已经认出来,我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大长老能不能告诉我,当初你们为何一定要置我母亲于死地!我母亲究竟有什么对不起昆仑的?”
也许是因为这件压抑在心中的事情突然被提起,凤舞整个人都变得甚是疯狂,似乎下一刻就会控制不住情绪,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的境地。
不过被她这么一质问,屋中的两人却也表现得有些茫然,显然是并不太清楚了她口中所谓的逼迫陷害之事。就在几人皆是面面相觑的功夫儿,方才被人闭合的房门却突然被人自外敲响,听着那等敲门的声音,估摸着还是有着什么紧急之事的模样。
“进来吧!”为了缓和当下的情状,大长老并没有先去理会了凤舞的质问,而是出声准许门外之人进入其中。而当房门被从外侧开启的时候,之前将凤舞逮到了此处的那名女子再次出现,而她并没有注意到现下屋中的气氛,只低着头径直来到了大长老的身边。
“什么事啊?不是说了,没有吩咐就别轻易进来打扰吗?”
看着那名女子匆匆进屋的情状,二长老这才出声问了一嘴,心想着族中最近状况不少,可千万不能这个时候出了太大的纰漏。正是因着心中有着这么个担忧,就在二长老出声的时候,一旁站着的三长老也将视线调转了过来,时刻关注现下的情况。
被突然这一问,这女子倒也不好欺瞒了什么,只出声安抚着两位长老的情绪,不想让他们再因为这些而着急上火。随之,这女子微微荡漾开了一抹笑意,以极为温柔的声音回答着两人的问询,也算是间接安了大长老的心思。
“两位长老说笑了,如今族中事务都进行有序,怎么会出了什么其他状况呢!”言罢,这女子便俯身在了大长老的耳旁,小声嘀咕的两声,这才收回了自己的动作,十分知趣地径直离开了屋子。只是当她在越过了凤舞身边之时,这眸中的神色越发闪亮了几分,似乎对于这个一直被关押在了楼阁中的女孩子别有一番论断。
“大哥,是不是那小子……”瞧着女子离开的动作,三长老依稀想起了当初族人一同带回来的除了这个女孩子之外,还有着一个年约二十的年轻人。只不过由于他们并不知晓了这人的底细,这才让族人们将其另外看守。不过已经过了这许多时日,他们现下倒是已经清楚了事情的大概,听着回来的族人汇报,似乎这个年轻人就是当初逃离了昆仑的凤灵的儿子,而他们一直追踪的女子正是凤灵的女儿。只不过他们一直在追踪的女子,将其误以为是凤舞其人了,这才将他们二人一同带了回来。
突然想了这么一桩事情,三长老这才突然多嘴问了一句,而听到了如此言语的大长老也只是甚是平淡地摇了摇头,这才向屋中这几人解释着。“不必惊慌,凤音的女儿啊,你也不必多想了什么!同你一起被带回来的小子好得很,只要……只要你能够同意了老朽的建议,老朽便同意你去见了那个小子,如何?”
“小子?”细细琢磨了一番大长老言语中的意思,凤舞这才意识到同自己一起被带回的韩时凤早就没了消息,似乎自从她被关进了那幢楼阁之后,便再没有打探到有关于韩时凤的任何东西了。先前她还能够多努力同前来送了吃食之人询问一嘴,可从来得到的都是“不知”之后,她便也死了再去打探的心思了。现下突然被屋中这三位长老提起,她倒是眼中默然闪过了一丝光亮,整个人都变得越发明媚了起来。心中有了这么个心里过程之后,凤舞的语气也变得欢快了两分,之前的理智也慢慢找了回来,不再同屋中这些人强硬呛声。
“大长老,你是说时凤一直都在?那他……他现下怎么样了?”
都是见惯了风雨之人屋中这三位长老单是看到了凤舞的这番情状,便已经猜测出了那个小子同眼前这人的关系如何。只是,大长老心中却隐隐有个疑惑,按理说昆仑之人在出生之后,都会被记录在册。即便当初凤灵是与外族结合才生下了这个年轻人,那也不该让族中之人全没了对这人的印象吧?纵然他也翻看过了当时记录的典籍,上头清清楚楚写着“韩时凤,凤灵之子”的字样,可这书卷之上竟压根儿没提了韩姓外族人的名讳!也正是处于对这件事情的慎重考虑,大长老这才说服了其他两人,一直将这个名为韩时凤的年轻人另外关押,根本没有给他以接近凤舞的机会。如今突然被凤舞这么一问,大长老也算是多多少少解开了些许疑惑,只是这年轻人的身份,倒也是该多慎重考虑考虑才是!
“现下?他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吵闹,说要见了自己的妹妹,老朽想着,合该不是真要见了你吧?”
大长老的这一句话便让凤舞满脸的期待变得有些尴尬,整个人楞在了原地不说,她甚至连话都没有接下,只微微张着嘴没了个言语出来。只过了许久之后,凤舞这才垂下了眼帘淡然嘀咕了一句,“是吗,他还是如此在乎了晴儿的……”
“姑娘,你是凤音的女儿,按理说呢,老朽就不该瞒了你什么!现下族中的情况也许你还不了解,可……若非真的没了其他主意,我们这三个老骨头也不愿意去寻了凤家这对姐妹的后辈出来!”眼瞧着凤舞方才明媚的小脸逐渐黯淡,大长老也并没有再多说了什么落井下石的言语,只沉声同她说着道理,甚至还得多多少少表现出他们三人的无奈心情。
只是这话到了凤舞的耳中就变了味道,要知道,当初凤舞可是亲眼看着自称昆仑之人来逼问了迦蓝与自己的母亲。而她的母亲与迦蓝更是为着护下了他们几人,这才宁死都没有交代了他们三人的下落,继而才被那些丧心病狂之人施以火刑,葬身于熊熊火焰之中。那一天对于凤舞来说,别说是一直居住着的家再没了影子,就连同她对母亲的回忆,对童年的欢欣都一同葬送在了那场大火之中。
所以,当凤舞听到了大长老这般言辞,自然不会去相信了去,只心中觉得有些可笑,为何他们明明坐下了那起子丧尽天良之事,如今却要装出了这么一副迫不得已的模样来。难不成他们还需要同自己再伪装了什么,还是说他们想要从她的身上得到了什么,这才做出了这等让人心生烦厌的举动来?
凤舞在听过大长老的言语之后,眉头几不可闻地皱了皱,这才抬起眼帘看向了在座之人,沉声说道:“大长老的意思是,若非昆仑有了难处,绝对不会寻了我们的麻烦?”
大抵上是不知晓凤舞几人究竟经历过什么,大长老听了这等询问也只是微微笑了笑,顺势点了点头。只不过在这之后,他还继续着自己方才并没有说完的言语,“凤姑娘,凤音的事情族中绝对没有人去追究,可……老朽三人想要知道,凤灵的女儿究竟在何处!”
这次的言语大长老并没有用了问句的口气,反而是一种极为坚定的肯定句式,而其脸上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也变得有些微妙,似乎对于这件事情势在必得一般。而一旁的凤舞并不能够理解了大长老话中的全部意思,只是听出了他想要继续寻找了依晴的存在,这才横下心来直言着。
“找她?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既然我已经被你们带了回来,何必再去寻了已经失踪多年之人呢!”说罢,凤舞还甚是急切地在这三人周围快步走动了些时候,希望借此能够观察到屋中三人的脸色与神态。
许是被凤舞的这番言语所打动,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三长老沉思了许久,这才有些艰难地开口说话,“大哥,若是……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看!凤音的女儿已经回来了,也许……也许我不必搭上所有人呢?”
三长老的话说得极为含糊,凤舞压根儿就听不懂他想要表达的意思,而就在其话音落下的时候,屋中的大长老与二长老也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并没有给出什么明确的答案。还是凤舞极为耐心地等了一阵儿这才瞧见了二人交换眼色的一幕,而后大长老才有些无奈地表示,可以暂且一试,至于结果如何他也是无法去预料的!
对于屋中这三人的言语,凤舞越发听不明白了,她心中甚是焦急,再加上方才知晓了自家母亲之事,如今她又怎么可能去冷静思考了三人的言语呢?下一刻,凤舞便出声质问着三人,希望这三人能够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毕竟,眼下昆仑长老所带给她的印象,倒是同之前的了解有些许不同的,而这种矛盾究竟为何会产生,她却不愿意去深究了!
“小丫头,我劝你还是对大哥客气点,若不然,许他就不能救下你一条性命了!”一直坐在旁侧的二长老瞥了一眼凤舞,沉声向其告诫着,听着他言语中的意思,好似凤舞的性命就掌握在了大长老的手中一般。而再看了他当下的表情,倒真算得上是极为嫌弃了如此情状的凤舞本人了,可他究竟为何会说出如此言语,凤舞又哪里有心思去深入了解呢?现下对于她而言,除了依晴与韩时凤的安危之外,旁的什么倒也算不得什么了,既来之则安之也就是了!
眼瞧着凤舞并没有理会了他的言辞,二长老也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皱着眉头同大长老低声说着什么。而想要探听了消息的凤舞则是被三长老拉到了一旁,瞧着当下的举动,倒像是不愿意让自己听了太多的样子。
只是看着三长老这般模样,凤舞不免心中升起了一阵疑惑,若他们三人是在计划着处置了他们这几个叛逃族中的族人,又何必同她说了这许多呢?若真的是如此,当初同那些人返回了昆仑便会接受了刑罚,可如今都已经过去了数月之久,为何他们仍然没有想过要动手呢?他们是真的不想对自己动手,还是说是在私底下谋划着其他的什么?为何他们三人说起了母亲,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奇怪,为何他们又不会去详说了同她一起被带回来的韩时凤呢?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都迅速地在凤舞的脑海中闪过,她隐约间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可那股子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快得让她有些抓不住了。眼下的情况对她而言,还是要细细观察了这些人的行动,也好能够让自己做出了最准确的判断!
凤舞如是想着,便也没有将三长老同她说的言语听了进去,对她而言不过是有个声音在她耳边不断响起也就是了!至于三长老究竟对她说了什么,她大概是一问三不知的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