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爸爸当即就表示,非得揍死那混账东西不可,这人竟然还敢来医院偷窥!虽然有医护人员拦着,但也没少吃飞拳,脸也被陈妈妈挠花了。
  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虽然没法用阳间法律处置,报警了也只是批评教育。本来陈家人愤愤不平,陈梦慧当然也和那男生分手了,但不久就听到喜讯——
  那男生家里被查出做生意偷税漏税,又出了财务纠纷,男生自己考公落榜,他本来都在大肆宣扬考公稳了,但却忽然被通知面试不通过,而好好的保研名额,导师不知道怎么忽然说取消项目,甚至这没完——他家祖坟让人刨了!
  不只是让人刨了,说是祖宗的骨灰盒子都被刷了层绿漆,淌得满地都是,真真是祖坟冒绿水,把墓地管理人员都吓一大跳,也不知道什么人这么有创意。
  *
  一大清早,洗手间里一股汽油味道,谢龙吟打开门,有些惊讶地看到正在洗手的谢长行。
  “长行?你这是?”
  谢长行拎了一小桶汽油,正在搓洗手指上的油漆,好端端的精致手指,眼下绿油油的。而盆里还泡着一件沾了颜色的白衬衣。
  他抬头冲大哥笑了笑,回答:“做手工,不小心弄的。”
  手工?谢龙吟没说什么,就点点头,随后迟疑了一会儿,才说:“今天我去接临双出院,你……”
  他想说如果长行介意,就慢慢来,不强求,要不还是暂时在外面给租个房子,他做好一切必要的防护措施,或者,满足他的愿望,给他买一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谢长行看出他的心思,笑着说:“他的房间不是都收拾好了?”
  “……”谢龙吟沉默。
  谢长行的笑容淡了一点:“大哥,你不会没有吩咐人做吧?”
  谢龙吟挣扎半晌,默认了,然后急忙说:“先住客房,我这就让阿姨收拾。让他自己也看看,省得到时候说我安排的他不满意。”
  主要是谢龙吟想在江临双房间布置一下,做点驱邪一类的东西,万一江临双真被什么邪魔外道利用呢,但是在谢长行眼皮子底下,又没法做,一时难住了,眼下只好谎称自己疏忽没做。
  ——他觉得,这事还是不能给长行知道,毕竟陆道长越来越不靠谱了,长行那么温和有礼的孩子,居然被说有暴力倾向!
  “……好吧。”谢长行深深看了他大哥一眼,无可奈何,“我和你一起去接人。”
  谢龙吟沉默地点点头,退了出去。
  谢长行勉强洗干净手,低头沉吟了片刻,掐着指尖开始算。
  片刻后,他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所以说没事不能瞎算卦。”谢长行自言自语,手上确是连掐了三遍,觉得不够,还掏出两枚铜钱,抛来抛去又算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的,他笑嘻嘻地自语,“我这基本上从来不算卦,一时兴起算一卦,就给自己算出个死劫。”
  所有的卦象都显示,死劫,这次比上次算还详细,他这回还算得出,死劫正好应在那个叫江临双的青年身上。
  谢长行抽了口气,笑出声——不会吧,豪门宅斗,真假少爷打个架,咋就打出死劫来了?
  “总不能因为我没给他安排房间吧……”
  第九章 出院
  城郊,流霞观。
  这座道观不大,是纯粹的古建筑,却并不是飞檐绿瓦那种精美的古建,只是两个世纪前留下来的普通平房,弄了个仿古屋顶而已,虽然干净整洁,但少了点古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老住宅,所以很少有香客会来。
  不过这里也不靠游客维生。
  一大清早,道观门口破天荒停了一辆豪车,车上下来一对中年夫妻,衣着精致得体,并不过分奢华,但细节处又足以看出是大富贵的人家。
  夫妻两个走到门口,有些急切地敲响大门。
  不大一会,一个十来岁的小道童打开观门,探出个头来,脆生生地问:“你们找谁?”
  “小道长你好,我们来找这里一位姓谢的道长。”女人急忙说。
  小道童也懒得解释谢长行并没有正式当道长,反正他谢道长的名号早八百年就闯出去了,只是回答:“他现在不在,你们有急事?”
  “有有有,十万火急!”女人忙不迭地说,“是我们女儿,她马上就要高考了,但是她最近成绩下滑特别严重!”
  小道童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心说我们这又不是补习班,您搞没搞错啊阿姨。
  这时,男人疲惫地拉了女人一把,说:“不是,是我们女儿最近非常反常,反常得就像是……像是变了个人。”
  林天基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夫人吴玉淯则是全职太太,每天除了和姐妹们喝喝茶逛逛街,就是看着独生女儿,陪她学习写作业、练琴画画,每天朝夕相处,但最近,吴玉淯觉得女儿越来越奇怪,一开始丈夫觉得她想多了,女儿迟来的叛逆期罢了,但很快,丈夫也觉得哪里不太对。
  “她不但喜欢的东西变了,成绩下降了,每天还神神秘秘锁门……”
  林天基打断又一次说歪了的夫人,对小道童说:“有一天我出门,一个我不认识的女孩突然扑过来,喊我爸爸,还说她才是我女儿,我家里的是冒牌货!”
  小道童波澜不惊地问:“那你们考虑过精神病吗?”
  林天基扶额叹气:“是,那个女孩的妈妈也说她得了妄想症,天天妄想自己是豪门被抱错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