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一条柴 > 科幻未来 >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无限流] > 170、签证与风铃
  耳钉传来一阵灼热, 林槐接通了电话。
  耳畔再次传来的, 不是沙沙的雨声, 而是热闹的集市声。林槐询问:“你在哪儿?”
  “我在高级场营地。”楚天舒说, “第十七城,办签证。”
  “哦。”林槐说,“我算出来了,你的推论是对的。”
  对面沉默了一下。
  “嘿嘿嘿嘿嘿。”快活的笑声响起, “我都说了我很厉害,嘿嘿嘿嘿嘿。”
  林槐:……
  两人在耳钉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楚天舒戴着护目镜,走在总是充满阳光的第十七城。
  高级场营地名为营地,其实是一个超出营地的概念。它由位于最中心的天空之城, 天空之城下于四野分布的四大主城,与各功能城组成。楚天舒此次前往的,便是高级场营地中担任签证处职责的, 第十七城。
  “签证”其实是一个相当概念性的东西,比起“签证”本身的意义而言,它更像是一个车票和户口的集合体——能够随时随地介入另一个副本的车票,能够在副本中拥有合法身份的户口。它给予副本的闯入者一个合法的游戏者身份,而不是如同路锦等无意间被拉入副本中的人一样,是一个不具有游戏资格的闯入者身份,又被称为所谓的“黑户”。
  一般来说被签证中心记录在册的合法签证分为三种类型,一种是白色签证:给予玩家以任务者的身份进入副本的机会,一次性。另一种,是银色签证:给予玩家以替代任意npc身份进入副本的机会, 一次性。最高的签证为金色签证,该签证允许玩家自由出入副本,不需进行游戏,也不需替代npc,其重复进入副本的次数由签发签证的签证官决定。因此最后一种签证,也被玩家们戏称为“绿卡”。
  一般来说签证只能由第十七城签证中心的签证官颁发,然而事实上,也有一部分具有类似能力的玩家,私底下自行制造使得玩家们偷渡的签证,这种玩家又被称为“蛇头”。
  想要寻找签证中心的合法签证官颁发签证,需要携带一名去过该副本的玩家,与此同时,玩家还要承担办理一整天的手续办理时间。楚天舒显然没有这个等待的心情,在他的心里,林槐此刻的状态,紧急得迫在眉睫。
  他穿越污水横流的小巷,和金碧辉煌的签证大厅相比,位于第十七城暗处的这些小巷简直就是灾难多发的贫民窟。这个阴森诡谲的“贫民窟”又被称为第十七城的暗城,其中分布着大大小小的蛇头。而他要找的,并非贫民窟中最具有权势的蛇头,而是这个贫民窟里最神秘的“蛇头”。
  他停在一家小赌场前,里面亮着昏暗的灯。几个人吆喝着,玩着骰子。其中声音最大的,却是一名身材曼妙的女性。
  她一身紫色,露出肩膀,耳朵上则挂着巨大的银饰。女子的脸上画着油彩纹身,眉目间带着几分英气,手臂抓着骰钟,笑得恣意而艳丽。
  “开!”
  女子欢呼雀跃,其他人垂头丧气。她大声道:“来来来,都把钱给我交出来……嗯?老朋友来了。”
  她放下骰钟,一只脚跨在椅子上,招呼小弟给他上椅子倒水。楚天舒倒也大大方方地走进去,坐在椅子上:“又玩骰子?”
  “难得手气好。”女子嚼着泡泡糖。她将一堆筹码划拉进自己怀里,其他人见楚天舒来了,噤若寒蝉地散了。楚天舒坐在椅子上,还听得见他们窃窃私语,似乎都是在议论他。
  “一张到恶灵人鱼岛的签证。”楚天舒说。
  “哦,灰票子还是黄票子?”
  在蛇头这里,灰票子是银色签证,黄票子是金色签证。楚天舒说:“黄的就行。”
  “哦。”女子从包裹里抽出签证本和一只造型奇异的笔。
  楚天舒看起来在这里相当轻车熟路,像是没少来这里过。女子娴熟地开好了签证,咬破了手指用自己的能力给它改了个戳:“拿去。”
  “谢了。”楚天舒说,“钱在你账户。”
  两个人的交易默契而快速。楚天舒拿过签证,也没看一眼,就塞进了兜里。接着,他走出赌场,背对着女人晃了晃手里的扳手:
  “他们在给你下套,等你下次全押呢。”他轻松道,“你看看骰子,底下是不是有片磁铁?”
  “靠!”
  女子怒骂一声。楚天舒在留下这句搅动风云的话后,便离开了这家小赌馆。
  一阵鸡飞狗跳后,女人抱着所有筹码就要离开。被她揍得鼻青脸肿的赌馆伙计询问老板:“之前那人——是谁啊?”
  “你新来的吧,那个人都不知道。他……”
  老板刚想说,另一个人的声音已经传来。
  “他是个怪物。”穿着黑风衣的男人走进了赌馆,和正要出门的紫衣女人擦肩。
  紫衣女人耸了耸肩:“哟,麻烦的人来了。”
  这样说着,她也没停下自己的脚步。陈烈雪清冷的声音却从她的背后传来:“若水。”
  女人停下了。
  “他是不是又来找你拿签证了?”
  面对这句质问,紫衣女人扬起下巴,笑了笑:“你知道他的。”
  陈烈雪沉默了一会儿:“他是不是——还在收集‘钥匙’?”
  风刮过小巷,无人作答。
  好半天,女人才又笑了。
  “就像你会为了顾朝生选择停在这里,他也会为了乌鸦从这里出去。”她慵懒道,“而我嘛……”
  她摇了摇手里的筹码袋。
  硬币在其中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被称为若水的女人抬起头来,一双猫眼看向陈烈雪:“我选择醉生梦死。”
  这样说着,她抛下站在她身后的男人。晃着口袋,哼着歌,离开了赌馆。
  阳光照射在寂寥的十七城,而林槐从人鱼岛上醒来时,所看见的依旧是灰蒙蒙的阴天。
  路锦在进入大厅后,蹲在窗边,暗中观察:“那个男人总算走了。”
  他口中说的男人,正是路上一扭一拐走着的普通男人。昨天夜里,靠着墙睡的路锦听了一夜住着该男人的隔壁房间里不断传出来的、咔嚓咔嚓的抠挖声,与咯咯咯的笑声。
  他为此狠狠失眠了一夜。
  两个人再次用完了早餐。这次路锦可不敢再瞟男人所在的位置了。而林槐却在擦过嘴后,再次来到了男人的座位上。
  只见男人所坐的坐垫上,如今落着好几粒饱满的种子。和昨天林槐所看见的种子相比,它们的外壳显得更加油亮发黑,个头也更加浑圆饱满了。落在垫子周围的几颗种子的尖位上甚至还沾着一点血肉,像是被男人硬生生从毛孔里抠下来的。
  林槐:……
  他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嘴巴上。
  不知为何,他也有点想d区。
  ‘这、这难道就是极致的恐惧吗……’他福至心灵地想着,‘看起来,还是我输了。’
  此时已经是第五天,他带着路锦继续在c区d区晃悠,试图从风铃中寻找到一点突破口。
  而此时的肌肉男,也来到了白墙旁。
  ‘女巫说不得出城,否则后果自负……’
  肌肉男斟酌着,他咽了咽口水,却始终不能下定决心。
  “老冯,老冯!”
  尖嘴猴腮的男人在看见他时,匆忙地走了过来。他两眼发亮,像是找到了新招:“你在这儿干嘛呢?”
  “没什么。”
  “我跟你说。”尖嘴猴腮的男人神神秘秘道,“我找到了一个好方法,要不,咱们合作吧?”
  肌肉男来了兴趣:“什么方法?”
  “就像之前说的——她们中,有一部分是恶灵,有一部分是人类女性,对吧?”尖嘴猴腮的男人盘点着,“对于恶灵而言,她们是一体的,因为她们中的每一个都想杀了我们,但对于人类女性而言,这就不一样……”
  肌肉男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意思?”
  尖嘴猴腮的男人环视四周,神神秘秘道:“我们去告诉她们,就说,这个城里有鬼!”
  说完,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女人都怕鬼,我们告诉她们,在她们二十个人里,除了几个人外,其他都是鬼,而且告诉其中一个女人,某个女人说,她就是鬼!通过逻辑推理和对她们的反应进行判断,就能看出她们究竟是谁在试图保谁,谁在试图害谁。恶灵肯定知道谁是恶灵,谁是人类,她们因为想要杀我们,所以必然会保护自己的同类,同时栽赃陷害别的人类女人!到时候,被栽赃得最多的那个人,肯定就是真正的人类女性!”
  他说的这话也不是毫无道理。然而肌肉男却还在犹豫。尖嘴猴腮的男人于是急了:“你到底来不来啊,再不开始,咱们都来不及了!这都第五天中午了,明天晚上,我们就要选出庇护人了!”
  肌肉男思考良久,最终还是死马当活马医地点了点头。
  “好吧。”他说,“这就像狼人杀……”
  “对对对,就是狼人杀!”尖嘴猴腮的男人说,“咱们两人一起,排查得比较快,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这边林槐和路锦在c区d区再度排查了一天,却一无所获。
  到了后来,他们甚至抛弃了自己的区域,在各个地方乱走。不停地碰撞各个地方的风铃以进行比对。然而,这些风铃就像是死了一样,毫无线索。
  路锦瘫坐在地上:“我真的走不动了……”
  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我们的推理真的正确吗,如果正确的话,为什么会一点线索都没有?”
  他绝望地看着浅灰色的天空。人鱼岛上没有太阳,女儿国中只有白墙。他坐在无数栋一模一样的小房子中间,就像坐在一个看不见方向的围城之中。
  无处躲避,无路可逃。
  林槐也异常烦躁了。
  他想要保下路锦的性命——没错,这就是他认认真真,从未乱来的原因。可如今,他的耐心也快到了爆炸的边缘。
  他只想冲进那些白衣女人的家里,把它们拖出来,一个一个用枪抵在它们的太阳穴上询问,警告它们如果不说出真相就把它们打死。
  “……”
  ……想什么呢,它们本来就是死的。林槐虚起了眼,歪掉了脑袋。
  实在不行,也只能穿上女装,假装成女人庇护路锦了……他天马行空地想着,突然想起了之前副本里穿过的女装,没忍住拿着竹竿狠敲了一下风铃。
  他这一下完全失去了对力气的控制,风铃剧烈地尖叫起来,响声之大,响彻云霄。
  他简直是逼出了风铃最大的声音。别说这一家,就连这附近的八户人家都能听得见。和他仅隔一条街的,正在对女人进行专访的肌肉男都被吓了一跳。
  他被吓了一跳,坐在他身边的白衣女人却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风铃的响声甚至都不曾改变她擦桌子的速度,她的双手,依然平稳而有力。
  就好像,她根本听不见那个铃声。
  林槐这一下下去,就连路锦都捂住了耳朵:“艹……”
  他们身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从那户人家里走出来的,是一个颤巍巍的白衣女人。她的脸蛋恐怖如厉鬼,开门的手却在发抖。
  她似乎是受到了惊吓般地,看向两人。
  与此同时,面对着他们的那扇门,属于被敲响的风铃的那扇门,也开了。
  在用眼神确认了两人并非在寻找自己后,颤巍巍的白衣女人关上了门。持有风铃的白衣女人却看向两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没事了。”林槐说。
  白衣女人点点头,回到了家里。林槐转过身,对着另一间房屋,开始思索。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思考着。
  这似乎是第一次,当他敲响一个风铃时,却有两个白衣女人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一会儿还有一章感谢在2020-02-21 21:35:47~2020-02-21 23:26: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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