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方炎听着代芹奶奶带着哭腔,话都说不利索的声音,二话不说赶了过来,只看了双双一眼,他立刻打电话叫了附近一个熟悉的面包车师傅,“代芹奶奶,我们得送双双去医院。”
  代芹奶奶连忙点头,听到要去医院就想回房间拿点钱,只腿软得就像面条,她实在用不上劲,一下子瘫坐在地。
  方炎连忙去扶她,却被代芹奶奶摆着手制止,她抖着手,指着床下的菜刀,“炎娃子,你...你把那把刀拿出来我看看。”
  方炎依言把菜刀拿了出来,看着菜刀心里却疑惑的很,代芹奶奶怎么把锈成这样的菜刀放双双床底下...
  然而代芹奶奶看到菜刀上满满的红色锈迹,心却更沉,顾不上别的,她赶紧打了三奶奶的电话,把双双的情况跟菜刀的样子一说,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让她等着,说完就挂了电话。
  几分钟后再打来,三奶奶的声音哑了许多,“我们家仙说了,太凶,他不能管。”
  代芹奶奶顿时着急起来,“那我们家双双怎么办,她还小,而且前两天不是没事了...”
  “你别急,”三奶奶打断了她的哭诉,“我们家仙说他不管但有能管的人,伍市有个五朝观,你去找那里的道士。”
  代芹奶奶六神无主,“伍市?我这辈子都没出过市,您行行好...”
  三奶奶那边却不想再理会,“已经给你指了出路,你还想赖上我们不成?劝你抓紧时间去找,就你孙女那个情况,可拖不了太久。”
  代芹奶奶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哭嚎起来,“我一个老婆子,去哪找什么五朝观啊,我的老天爷啊...”
  “五朝观?代芹奶奶,卫铭就是五朝观的道士,”方炎也竖着耳朵听电话那头的动静,一说五朝观立刻想起来在卫铭家见过的木牌牌,他想了想还添了一句,“卫铭是有道士证的,正经道士。”
  卫铭很快被请了过来,代芹奶奶看到这唯一的救命稻草,当场就要跪下来,“卫...卫道长,之前是我老婆子有眼不识泰山,求您帮我们家双双看看...”
  昨天才放出话来说双双无甚大碍,今天就被打了脸,卫铭眉头皱得死紧,顾不得哭天抢地的代芹奶奶,他走到双双床边,拉出双双脖子上挂的福袋,打眼一看,“符进了水,没用了。”
  随着他的动作,代芹奶奶立刻想起来,“是我,是我给双双洒灵水的时候弄湿的,都怪我...”不过这时候也顾不上追究这些,代芹奶奶哀求道,“卫道长,您能不能再给一张符,多少钱都行。”
  代芹奶奶说着就要去掏口袋,卫铭按住了她,不说他现在身上没符,就算有符也没用,“代芹奶奶你还叫我卫铭就好,双双现在是离魂了,光用符没用,得把她的生魂赶紧找回来。”
  卫铭简单说明了情况,说得代芹奶奶越发心慌,这人没了魂还得了?
  卫铭也顾不得安慰她,赶紧问代芹奶奶要了双双的生辰八字,联系师兄算算双双的寻魂方位。
  等着结果的时候,卫铭也没闲着,他看了看方炎,“帮我一个忙。”
  这样的紧急关头,方炎自然说什么都应,乖觉地跟着卫铭来到他家,卫铭指了指桌上的黄纸与朱砂,“帮我画符。”
  “???”你在说什么胡话,方炎站在桌前一脸懵。
  卫铭往自己的右手缠上细密的布条,站在方炎身后握住他的手,“我命主丙火,控制不易,画符时总会引爆霄雷,而你是庚金体质,传导性极好,我想试试。”
  什么叫传导性极好?我是什么金属吗?还有什么叫试试,你自己也没把握吗?听起来真的很不靠谱啊!!!
  方炎还在心里懵逼吐槽的时候,卫铭已经行动力极强地开始运笔。哪怕隔着层层布条,方炎能依旧感觉到他手心传来的阵阵炽热,他当然不自在,没话找话说,“通过我的手画的,还能有作用吗?”
  刚问完,笔尖传来的玄妙滞涩之意就给了方炎答案,明明是在纸上书写,却莫名感觉是在用笔推开厚重的砂砾,第一次接触这种感觉,方炎不由自主睁大眼睛,手上也忍不住开始发力。
  下一刻,他瞪大的眼睛却被卫铭捂住,卫铭在他身后低声道,“放松,把手交给我。”
  画符没那么顺利,第一张理所当然画废了,但没有像卫铭自己画的时候那样爆开,只是用力不当导致的勾连不顺而已,卫铭嘴角勾起,他就知道这法子有用。
  画符入神的卫铭,很快就掌握好了力道,趁着状态好,连成好几张!一直到方炎手心出汗,握不太住毛笔,他才遗憾地松开手。
  卫铭拿着画好的符心满意足,不但给双双的护身符有了,连欠华师兄的单子都成了!他拍了拍方炎的肩膀,“不愧是我。”
  方炎在他身后低头甩手,神神叨叨的,癫公一个!
  另一头,卫铭的师兄就在观里,接到卫铭电话的时候正做早课,一听双双的情况,连早课都顾不上赶紧卜了一卦,知道自家师弟解卦不靠谱,师兄甚至直接把生魂方位在地图上标好发了过来。
  乡镇地图标识不够明显,卫铭刚搬来不太熟悉,他把地图拿给方炎,“你认识这个地方吗?”
  方炎仔细看了看地图,“知道,在后湖那一侧榨油的刘家隔壁,距离不是很远,我带你去。”
  说话间方炎之前叫的面包车师傅已经到了,方炎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也有些无措,转头问卫铭,“那...还要送双双去医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