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农庄外。
  溪边。
  一个身材丰腴的女人正在浣衣。
  她将衣裳平铺在光滑的石块上,一手拿着棒槌敲打,一手来回翻转衣面,两手生花似的。
  偶尔累了,就抬起胳膊,用手背擦擦脸上的水渍。
  发梢微湿,轻轻搭在她鬓边。
  一举一动间,皆流转着万般风情,叫人难以移开眼。
  其他浣纱女结伴而来后,都朝她投去了鄙夷的目光,对着她指指点点,故意离她远远的。
  那女人也不在乎,自顾自浣衣,将洗好的衣裳放进木盆里。
  突然,有个胖女人过来,一脚踢翻了她的木盆。
  顷刻间,里面的衣裳掉进水里。
  那女人也不顾着捡衣服,而是抬起一双狐媚的眼,朝那胖女人一挑眉。
  哟!今儿个来月事了?脾气这么大,专挑别人的衣服祸害。
  胖女人双手掐腰,啐了口唾沫,怒骂。
  呸!贱蹄子!老远就闻到一股骚味儿,原来是你在这儿发骚!昨儿我家男人一夜未归,是不是爬你床了!
  女人缓缓起身,收腰的衣裙,将她那大好身材显露无疑。
  她那领口被胸前四两肉撑开,隐约可见一道沟壑,尤其招摇。
  只见她往胖女人面前一站,柔若无骨似的要往胖女人肩上靠。
  胖女人下意识地想躲开,却见对方吸了吸鼻子,好像在闻什么,而后,格外轻佻地说了句。
  原来不是来月事,而是没有男人陪,空闺寂寞,骚气排不出啊?
  胖女人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怒喝一声,将那女人用力推进小溪里。
  那女人也不甘示弱,临倒下前,死死抓住胖女人的胳膊,带着她一块儿倒进水中。
  紧接着,俩人尖叫着,互相扯头发。
  胖女人还要喊其他人来帮忙。
  一时间,溪水中格外热闹。
  慕辞就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瞧着这场好戏。
  旁边的阮英杰向她介绍。
  那女子名叫丹娘,生母和亲爹相继离世,而后被她继母卖给了一个老男人,那男人死后,她就成了寡妇,都说那男人是被她活活吸干,精尽人
  咳咳!裴护生怕公主听到不好的词,立马用咳嗽声打断阮英杰的话。
  慕辞却一副什么都懂的表情。
  我知道,精尽人亡嘛。被女鬼吸干阳气,都是这样的。
  阮英杰看了看裴护,仿佛在问你们是这样跟公主解释的?
  裴护则别过脸,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慕辞冷漠地看着那个被围攻的女人,问阮英杰。
  她看起来不是很聪明,我不喜欢。
  阮英杰笑了。
  小公主,丹娘的床上功夫可是一流的,否则也不会遭男人惦记,被女人嫉恨了。我向你保证,男人就喜欢这样的,一旦沾上,必定是念念不忘。
  慕辞听他吹得这么厉害,反问他。
  那你喜欢吗?
  阮英杰当即变了脸色,我并非饥不择食之人,别人碰过的,我嫌脏。
  慕辞又看向裴护。
  阿护,你喜欢吗?
  裴护当即摇头,属下不喜那等搔首弄姿之人。
  慕辞嘴角一撇。
  瞧,你们都不喜欢,还说得她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根本就是在骗我嘛。
  阮英杰实在是哭笑不得。
  我们和其他男人不同,公主问错人了。
  他话音刚落,小公主已经扭头走了。
  上了马车后,慕辞对裴护吩咐道。
  把她悄悄弄回城中,我要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本事。
  是,公主。
  回到公主府后不久,宫里就来了人。
  皇后为了慕辞退出女学的事儿,已经找了她好几回。
  这是第六回 。
  慕辞每次都以重病为借口,这次也不例外。
  是以,宫人带回乾宁宫的消息,大多是安阳公主病怏怏的、甚至看上去命不久矣的消息。
  几次下来,皇后只能作罢。
  只叹息,安阳一走,以后就没人在女学为她争脸面,帮她挫挫那丽妃的锐气了。
  慕卿卿的及笄礼在五月中旬。
  她这些天总想着温瑾昀,听说他又去了沣城,格外惆怅,就担怕他又被沣城难民的事儿缠上,来不及回来参加她的及笄礼。
  幸好,五月初,温瑾昀就回来了。
  他入宫述职那日,慕卿卿特意提前去御书房外等他。
  尽管他一路风尘仆仆,依旧难掩那清俊的气质。
  慕卿卿看到他,心里就欢喜。
  瑾昀哥哥
  温瑾昀冲她淡淡一笑,拱手行礼。
  见过公主。
  说完,他便绕过她,径直入御书房内拜见皇帝。
  沣城的避免所已经重新修建好,但这并不能从根源上解决难民问题,还是需要朝廷拨款,重建柳州。
  为了这事,温瑾昀与皇帝谈了许久。
  慕卿卿还有旁的事,就没能等到他出来。
  温瑾昀出宫后,便直接回了太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