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幼身体不好,习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能不被人欺负、打不过能跑就成。
  否则,也不会这么快被刺客擒住,只留裴护一人单打独斗。
  眼看着裴护开始体力不支,难以抵挡对方连续不断的进攻,景砚对着那些刺客大喊。
  你们要抓就抓我,放了他们!
  刺客们哪里会听一个人质的诉求,继续攻击裴护。
  在敌众我寡,又已经身负重伤的情况下,裴护的剑气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凌厉,由之前的进攻,逐渐转为防守。
  慕辞惴惴不安,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来,两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裴护,时而提醒他背后的敌况。
  刺客们也不怕她提醒坏事。
  在他们看来,裴护撑不了多久。
  裴护身上的血越来越多,脸上的面具也被刺客劈开,碎裂成两半,掉在了地上。
  风吹动他的衣摆和头发,阳光下,他脸上的血痕清晰可见。
  他靠着营救公主的信念强撑,眼神无比坚毅。
  但,每当身上多添一道伤,他就离公主更远一步。
  他不甘心!
  他发誓要保护公主,绝不能倒在这儿。
  然而,一次次地奋勇反击,在击杀了第二个刺客后,他撑不住了
  他单膝跪着,以长剑为杖拄地,支撑着没有完全倒地。
  鲜血溢出嘴角,他双唇紧抿,眸中杀气腾腾。
  那些刺客看他气数将尽,互相看了看,仿佛在决定让谁出最后一击。
  够了!慕辞不忍再看裴护做无畏的牺牲,眼尾被怒意逼红。
  她立即转动手腕上的机关镯,射中那名控制着她的刺客后,趁其松口的空档,迅速后退一步,将暗针出口对准了离她甚近的景砚。
  景砚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然后就听到少女绝然道。
  放他走!否则,我就先杀了景砚,再自杀!
  不可以裴护生怕公主伤害自己,拄着剑,踉跄起身。
  他口吐鲜血,却还是坚持着汇聚内力,公主,不可以属下拼了这条命,也会救
  慕辞摇头,不。阿护,虽然很想要你保护我,可是,你要是死了,我会难过一辈子的
  她看出来,这些刺客是想要活捉她和景砚。
  之前那些话,她不是说说而已。
  若是他们真的要杀了阿护,她就让他们计划落空。
  反正,不过就是死。
  刚开始没有动用这机关镯,是因为这防身的镯子,无法一下对付这么多刺客,反而会暴露她求生的工具。
  而现在,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阿护被杀。
  刺客们紧盯着她,怕她真的杀了景砚。
  少女巧笑嫣然地看向景砚,毫无畏惧地问,小白,你怕死吗。
  景砚理解她想要保护侍卫的心,对她展出阳光灿烂的笑容。
  小爷我怕爹怕娘怕媳妇儿,就是不怕死。就一个要求,别毁了我的脸。
  他怕他娘看到尸体后,会遭受不住打击。
  毕竟,他娘最爱美了。
  慕辞已经决意要用自己和景砚的性命,去威胁那些刺客。
  刺客们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为防节外生枝,便答应了她。
  他们认为,裴护已经伤及要害,就算现在不杀他,他也撑不到太阳下山。
  于是,他们丢下裴护,带着两个人质离开了。
  裴护还想追上去,却因伤势太重,嗵的一声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
  定北侯府内。
  后院发生之事,宴乐中的宾客毫无察觉。
  既已开筵,定北侯夫人也没看到景砚的人影,就派婢女去找。
  没多久,那婢女慌慌张张地回来了,苍白着脸色,低声对侯夫人耳语了几句。
  闻言后,侯夫人脸色一惊,浑身充满了不安与恐惧。
  她立即起身,亲自去向定北侯说明情况。
  得知后院不少护卫被暗杀,定北侯当下就坐不住了,当即起身,前往察看。
  温瑾昀早已发现景砚和安阳公主不在席上,本想着有裴护随行保护,不会出什么事,但此刻见定北侯行色匆匆地离席,才意识到有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
  于是,他也迅速跟了上去。
  定北侯只带了几个亲信。
  他赶到后院后,便立刻让人将尸体搬到一处,免得被宾客发现,引起恐慌。
  场院里有打斗的痕迹,而且,参与的人不在少数。
  想到那不知所踪的儿子,定北侯脸色发沉。
  侯爷,此处发生何事。温瑾昀后脚赶到,看见了几具尸体,清俊的脸上浮现一道暗色。
  定北侯本不想节外生枝。
  但既已被人看到,也就无从隐瞒。
  何况,他对温瑾昀的为人还是信得过的。
  温太傅,如你所见,府中怕是进了刺客。眼下我儿景砚下落不明,本侯需得立即去寻人。
  毕竟是他唯一的血脉,此时此刻,定北侯也有些沉不住气。
  也没想到,毫无线索,他该从何寻起。
  得知景砚被掳,温瑾昀首先想到的,便是一直同景小侯爷在一块的安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