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笑,自我调侃道。
  您说的在理。但就如父亲打趣我的那样,就怕我这样的女子,无人敢娶。
  说罢,她又看向了墨亦辰。
  后者对他们之间的谈话没兴趣,只顾喝酒、看歌舞。
  司徒敏的个性很洒脱。
  可是,初次遇上感情之事,她也重新回到芳心初动得的年纪似的,在试探中犹犹豫豫,不敢逾越。
  王爷,您觉得呢?
  她冷不丁地问了这么一句。
  墨亦辰刚一口酒入喉,眼中有几分不解。
  本王觉得什么?
  司徒敏看不到他对自己的在意。
  她不想自讨没趣,又扯开了话题。
  王爷觉得这些舞姬跳得如何?
  墨亦辰回了句,差强人意吧。
  他是个粗人,本就不懂得欣赏这些扭来扭去的东西。
  不过这些花花绿绿的,倒也挺下酒。
  美人,可比不上美酒。
  这次琼林宴,萧定山也参加了。
  他是皇上的亲外祖父,又曾在朝中有很高的声望。
  是以,尽管早已不在朝中为官,他这一出现,仍然不少人敬着他。
  慕珏铮还亲自敬了外祖父一杯。
  前者年纪不大,喝起酒来却一点都不含糊。
  殿内人数众多,慕辞也是在慕珏铮敬酒时,才注意到这位外祖父。
  他已是满头华发,却不显苍老。
  那双眼睛就像鹰隼一般,凌厉、洞悉人心。
  不怒自威四个字,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前世死得早,对这位外祖父没什么印象。
  后来做了孤魂野鬼,偶尔跟着昭阳姐姐飘荡到萧家,也鲜少见到他。
  说来也奇怪。
  哪怕辞了官,他还总有事忙。
  前世,外祖父病逝后,一大半的产业都留给了昭阳姐姐。
  所以她对这位外祖父并无好感。
  实际上,萧老夫人是和萧定山一块儿入宫的。
  前几日,太后就从太庙回来了,现住在原来的乾宁宫。
  而此时,萧老夫人就在乾宁宫内。
  老夫人疼爱慕卿卿这个外孙女,不忍心看她吃苦。
  之前为了慕卿卿和离的事,老夫人就常去太庙找太后。
  后来听说慕卿卿被废了公主的尊号,她更是急得寝食难安。
  奈何太后以需要专心祈福为由,对她拒而不见。
  甚至连回宫这样的大事,也是一切从简,甚为低调。
  今天琼林宴,太后不爱这等热闹,就在乾宁宫躲清净。
  哪曾想,她那执着不已的母亲,到现在都不放过她。
  母女俩待在内殿,只有玉蝉嬷嬷一人伺候着。
  萧老夫人眼眶红红的,整张脸蕴含着担忧之色。
  卿卿可是你的女儿,你怎么都不知道心疼的?
  她那婆母刻薄于她,她娘家兄弟不为她讨公道,反倒因此责罚她,难道合该她人善被人欺吗?
  这些年,到底发生什么了?说好了,那温太傅是卿卿的驸马,他怎么又转头去娶安阳了?
  还有,就算不是温太傅,怎么也轮不到那一事无成的左聂啊。
  一个驸马,竟然还敢学人家养外室,他实在无耻。
  卿卿要与他和离,你们为什么不同意?
  萧家地处偏僻,消息闭塞。
  萧老夫人有太多的困惑,都得不到解答。
  太后也不想再提起过去的事,一直在转动着佛珠,强迫自己镇定冷静。
  不一会儿,萧老夫人又旧事重提。
  你贵为太后,又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难道还要做爹娘的为你操心吗?
  当年也是这样。
  安阳还那么小,你都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送去洛城。
  那一路多凶险啊。
  要不是你父亲派人暗中保护,她哪能安全抵达洛城?
  她小小年纪就开起了书画斋,也是你父亲往里头贴银子,花重金买下她的画。
  好在,书画斋后来有了起色
  太后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事。
  她盯着萧老夫人,一脸诧异地问。
  父亲暗中帮过安阳?
  老夫人点点头。
  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后来你父亲被那些仇家盯得紧,我们也没能力去帮衬什么。
  太后燃起了些许希望。
  安阳不是一直觉得,当年在洛城时,没人关心她、在乎她吗。
  其实还是有的。
  说不定,借着父亲,安阳还愿意认她。
  太后放下佛珠,脸色紧张地问。
  母亲,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老夫人皱眉回忆,旋即回道。
  你父亲做事,向来低调保密。
  大概是没其他人知道了。
  太后又着急追问,当年派出去的那些护卫,以及父亲买下的画,这些还在吗?
  老夫人不明所以。
  你问这些,难道很要紧吗?
  要紧的!太后情绪激动。
  她现在最遗憾的,就是没能取得安阳的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