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常莫名同夫君发火。
  秦晟每每都是轻声浅笑柔声哄劝着。
  将那一次次要爆发的怒火给掐灭在了酝酿初期。
  国公府上下皆是盼着这一胎。
  因着月份大了,掌家的事情,也暂且给了田姨娘掌管。
  只是,田姨娘每日身边都跟着宋锦悦指派过去的两个嬷嬷。
  这般,倒也未曾出过岔子来。
  只是这一日夜里。
  才睡下。
  似梦似醒之际,她耳畔传来浅弱风声,仿佛有什么在召唤她一般。
  她起身,只见旁边夫君并未察觉。
  窗柩在微风中浅浅摇曳。
  她上前,关了窗户。
  重新躺下时,才合上眼,耳边似有吵嚷的声音想起。
  她想要睁眼去看,只觉身子疲重不堪。
  竟是半点挣扎不动。
  转瞬之际,她忽然又置身在一处漆黑的场景之中。
  眼前忽然有烛光亮起。
  她顺着烛光走去。
  前头人影重叠,极为嘈杂。
  人群之中,她仿佛看见了夫君秦晟,脚下步子不由加快,追了上去。
  只是怎么也追不上夫君的脚步。
  眼前的场景忽然又一转。
  竟是五皇子府邸。
  她看见秦晟同五皇子贺元帧正在交谈着什么。
  眼前的场景换了一副又一副。
  她终于明白。
  原来这竟是前世的过往。
  原来秦晟在未参加科考前,五皇子就寻到了他。
  却告诉秦晟他已知晓秦家兄妹的身世。
  若是秦晟想要报仇,就要为他办事。
  且告诉秦晟,当时秦家的冤案,是皇后的手笔。
  秦晟将信将疑,又恐五皇子已知晓此事,生怕连累妹妹。
  只能为五皇子卖命。
  后来宫变,皇后惨死,外戚章家也无一幸免。
  秦晟虽未直接参与宫变的屠戮之中。
  之后,五皇子登基,秦晟官至宰相。
  呼风唤雨,一手遮天。
  可他终身未娶。
  每每落雨之际,他总会站在廊下,久久望着落在地上的大雨。
  心情莫名难过。
  他想起那躺在那宫道上满是雨水泥泞里的宋家二小姐。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秦府中密室内,是为宫变枉死的众人设立的牌位。
  他以为,五皇子是明君。
  可一场宫变,他觉得他自己错了。
  后来,新帝忽然病重,登基不过三年,就暴毙。
  宫中没有一位皇子。
  后一众大臣从宗室中挑选了一位皇子出来登基。
  其实皇帝是被毒死的。
  只是没有人知晓。
  因为下毒的,是权倾朝野,且皇帝最为信任的宰相秦大人。
  皇帝至死不知,自己是惨死在这位平日自己极为看重的忠臣手中。
  秦晟为何要下毒呢?
  只因他后来查清了秦家当年冤案。
  同皇后并无干系,且是皇后暗中相助,他们兄妹这才留了一丝生路。
  他要为修正当年的错误。
  可心中到底难以走出自责内疚。
  久郁成疾,到底在冬日飘着漫天白雪的冬季。
  缓缓合上的眸子。
  宋锦悦猛地惊醒。
  望着枕边人,久久未能平复心绪。
  破晓之光,从窗缝漫出。
  屋内的烛火摇曳。
  虽明白,前世宫变,同他并无干系。
  可一想起他是五皇子贺元帧的人,就难以释怀。
  转念又想,总会又是那般结局。
  前世已了,到底尘归尘,土归土。
  腹部传来一阵微弱的疼痛,她眼神轻柔抚摸着服部,柔声哄着。
  可视线落在还在沉睡的夫君身上。
  心中忽然不悦。
  抬脚就朝着夫君身上重重踹了过去。
  这一脚,加了许多私人恩怨。
  她也没有料到,为何忽然会有这般大的力气。
  只见穿着寝衣的夫君,还在睡梦之中,迷糊之际,就被这忽然踹来的重重一脚。
  给狠狠踹至榻下。
  他茫然睁眼,看见榻上夫人正笑的格外欢快。
  到底叹了一声。
  可谁知,方才还在笑着夫人,忽然眉头紧蹙。
  小脸扭曲成一团,双手紧紧扶着腹部。
  喊道,“快、快,我要生了。”
  秦晟立刻慌了,外衣都来不及披,忙打开房门。
  唤了产婆同嬷嬷婢女进来伺候。
  再度折回屋内,他也不过披了一件外衣。
  任由产婆如何撵他走。
  他都不肯离开。
  紧紧握着宋锦悦的手,一手轻柔为她梳理着鬓角被汗水打湿的碎发。
  柔声安抚道,“对不起,叫人受苦了,以后都不生了,不生了。”
  宋锦悦对于面前男人,又气又好笑。
  可随后又陷入一阵阵剧痛的波浪中。
  好在一切顺利。
  生下一女,取名宋双满。
  自此,宋国公府多了一位享受无尽荣宠的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