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工面色不善的呵了声:“没听错。”
  陈放指了指陈灼,又指了指自己,难以置信:“他骗你,你揍我?麻烦能给我个合理的挨揍理由吗?”
  “你没跟着他一起骗我?”
  想到后来在片场的那几天,应寻脸更黑了:“我问了你那么多遍「美术馆的事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消息根本就不是你压下去的!”
  这?
  陈放立刻和压着这位员工的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陈灼心领神会的问了。
  “你们是觉得我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没有吗?”
  应寻拽住陈灼家居服的领口,朝自己靠近了几分:“逼你画画你就画?拿我威胁你,你就同意了?”
  “美术馆的事放出去了会怎么样?最坏的的结果不就是传我被强暴了么。”
  “值得用你的手去换吗!啊?”
  ……
  看着陈灼完全不敢乱动的样子,陈放险些笑出声。
  偷着幸灾乐祸了一会儿,陈放还是开口替他解围了:
  “最坏的结果不是这个。”
  应寻偏过头:“那还能是什么?如果你要说电影上映不了就算了。那对我来说只不过是损失了几个月的时间而已。”
  “我知道。”陈放觉得到这时候也没有再藏着掖着的必要了:“最坏的结果是,那副导也放消息出来,说是你主动勾引在先,那舆论风向可就不是强暴了。你高中……”
  应寻抬手遮住了陈灼带着威胁的视线:“继续说,别管他。”
  陈灼:“……”
  终于有人治治他了!
  陈放看的一阵舒适:“好,咱们继续!就话题讨论度一起来吧,那你高中的事情估计也会被他翻出来。一结合,脏水泼给你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原来是这样。
  光是听着应寻都觉得头皮发麻,根本不敢深想。
  取向这种事被翻出来,美术馆里的情况,自己可不就是百口莫辩吗。
  谁会听一个「疑似有后台」的新人的声音,都恨不得用舆论压死自己才好吧。
  绕是眼睛被遮住,陈灼依旧能够感受到他的情绪:“别多想,这个人已经处理完了,不会有后续。”
  应寻靠着墙缓缓蹲了下去:“我没想到会这么复杂。”
  这就复杂了?
  陈放刚想继续往下说,那个没了束缚的人立刻瞥了过来,眼神看着十分危险。
  “……不复杂。”话都到嘴边了,硬是被陈放转了个弯:“就是当时美术馆聚集的狗仔实在太多,靠我想完全把消息压住实在够呛。不得已陈灼才去求了那个人。”
  求。
  这个字眼刺的应寻眼睛一热:“怎么求的。”
  听出了他声音里的颤抖,陈灼也跟着蹲了下来:“说不上求。只是他提条件,我答应了而已,见面没超过十分钟。”
  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陈放默默的闭上了嘴,退到一边。
  应寻红着眼睛:“你画了几张。”
  陈灼面上闪过一丝为难。
  “就算你现在不说,我之后也会知道。等宣传结束以后,数数微博上一共发了多少组就行。”应寻扣着陈灼的手腕,又问了一遍:“你带着这种伤,画了几张。”
  “36。”
  这个数字一说出口,陈灼就感觉到了手腕上骤然增加的力度,于是赶紧补充:“但除了刚开始的几张,剩下的都是徐佳铭上的色,我只是定了大体的框架。”
  意识到了自己不自觉间的动作,应寻瞬间慌了,捧起刚才被自己捏着的手腕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我捏疼你了吗?你手怎么样?”
  “没事没事。”
  陈灼安抚道:“手腕而已,没事。”
  摩挲着刚才被自己抓着的地方,应寻心疼的直抽:“陈灼,我有点想哭。”
  话音未落,眼泪就不给面子的砸了下来。
  应寻紧咬着下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音,不想让这幅样子被客厅里另外一个人看见,干脆把脸埋进了陈灼的肩窝。
  陈灼反手把人搂了满怀。
  ……
  客厅巴掌大的地方,陈放眼神搁哪儿都觉得尴尬,等了半天也不见这两人有要起身的迹象,实在忍不住了:“我是不是……该滚蛋了?”
  陈灼没理。
  倒是埋在他怀里的人闷闷的开了口:“你在这坐会儿。我一会儿跟你聊。”
  胡乱的抹了把自己的眼睛,应寻抬起脸:“我们去卧室吧。”
  湿漉漉的睫毛看的陈灼心里一软:“好。”
  ——
  卧室的暖气让应寻打了个激灵。他这才发觉自己的身体冻的都有点僵了。
  “你穿的太少了。”陈灼把人拉到了空调下面:“先在这站会儿吧。”
  应寻没吭声,伸出手环住陈灼的腰,又把脸埋回了颈侧。
  知道他心里难受,陈灼轻轻的在他背上拍了拍:“应老师是在心疼我吗。”
  “嗯……”
  “那我这伤受的太值了。”陈灼轻笑道:“能问下够你心疼多久么。”
  应寻哽咽的说不出话。
  “我其实有想象过,手伤被你发现之后,你会是什么反应。”
  “一句话都不说,转头就走。”
  “骂我一顿,然后说……那两个字。”